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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1/3页)
只一次,在谈及时下经常谈论的波罗的海沿岸俄籍日耳曼贵族问题时他和虚无主义者发生了争执,但他也是及时制止了纷争,只是冷冷地、礼节性地说了句:“当然我们难于互相理解,至少我没有理解您的缘份。”
“自然不过啦!”巴扎罗夫回敬道,“人能理解一切:以往是怎样躁动的,太阳又是怎样的,但别人擤鼻子跟自己擤的不一样,他就明白不了。”
“什么,这算是俏皮话吗?”帕维尔。彼得罗维奇似问非问般嘟噜了一句,就走开了。
晚上,他有时请巴扎罗夫允许他观看实验,有一次竟然把他洗得干干净净脸凑近显微镜,观察透明的鞭毛虫是如何吞噬绿色的尘粒,又如何使用喉管里拳状纤毛灵巧地把尘粒父与子(下)181消化。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比他哥哥来的次数多得多,倘若不是事务缠身,他每天雷打不动,准时到达。据他说,是去“学习”。他并没有让年轻的自然科学实验家感到不快,他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坐,一心一意地观看,偶或谨慎地提一两个问题。午餐和晚餐桌上他竭尽全力把话题引到物理学、地质学或者化学等其他问题上,因为其他方面,甚至土地经营方面的问题即使不引发冲突,也会使得双方感到别扭,政治问题就更别谈了。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猜到他哥哥对巴扎罗夫的敌意从未消减。种种迹象当中,有过这么一件事:那时霍乱渐渐波及邻近地区,甚至还从玛丽伊诺“带走了”两个人。
有一天夜里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发高烧,直折腾到天亮,但就是不愿向巴扎罗夫开口要求医治。隔了一天,当问到为什么不派人找他时,脸虽苍白却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已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回答说:“据我记忆所及,您不是说您不相信医学吗?”日子一天天过去,巴扎罗夫努力地、郁郁寡欢地工作……此时在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家中另一位人物,虽不能让巴扎罗夫一吐悒郁,但也很愿意与之交谈……此人便是费多西娅。
他多半是在清早的花园里或者院子里遇见她。不过他从来不进她的卧室,她也仅仅一次走到他的门口,问她能否给米佳洗澡。她不单信任他,不怕他,而且在他面前要比在尼古拉。彼得罗维奇面前更感自由,了无拘束之感。为什么?这事很难说清,大概她从下意识中觉察出巴扎罗夫身上没有贵族气,那种既使人向往又叫人害怕的上流人的威势。在她眼里,他是个优秀的医生,也是个朴实无华的好人。她可以当182父与子(下)
着他的面毫无顾忌地摆弄孩子,甚至有一回突然头晕,喝了他亲手用匙子喂的药水。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在场时她躲着巴扎罗夫——不是她存有小心眼,而是出于礼仪。现在她最怕的恐怕要算是帕维尔。彼得罗维奇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经常注视着她,有时候他像从地里突然冒出来似的出现在她身旁:一副英国式的打扮,傲然的脸,犀利的目光,手插在裤兜里。“我就像被当头浇了盆冰水似的,”费多西娅对杜尼亚莎带着忧伤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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