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3/3页)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嘴里没回答,心里却在暗暗吃惊,他哥哥居然还那么一往情深。
“头脑里准又想起旧事来了,”他暗地里对自己说。
“啊,我多么爱她呀!”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双手抄在脑后顾自说道。“我绝对不允许哪个卑鄙家伙碰她一个指头,”停了一下他又说。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只是叹息了一声,根本就不知道这话是针对谁说的。
第二天八点钟,巴扎罗夫来辞行,他已理好了行装,并202父与子(下)
把收集来的青蛙、昆虫和鸟儿放走了。
“您是来辞行吗?”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站起身来迎接他。
“是的。”
“我理解且赞同您的决定。当然,错在我哥哥,而且他为此已得到惩罚。他曾经亲自对我说过,是他逼的,您别无选择。我相信,在当时,决斗是无法避免的了,由于……由于你们的观点分歧……已到无可调和的程度(说到此处几乎话不成句)。我哥哥受的是旧法教育,又秉性急躁做事极少考虑后果,由着性子来……谢天谢地,事情终于结束了。我已采取必要措施以防止张扬……”
“我给您留下我的地址,以防万一出问题,”巴扎罗夫冷淡地说。
“我希望不出任何问题,叶夫根尼。瓦西里伊奇……我深感遗憾的是,您此次来我家作客,却得了……这么个令人不快的结局。我还感到遗憾,阿尔卡季……”
“我今后还能和他见面的,”巴扎罗夫对“解释”和“遗憾”了无一点耐心,打断他的话道,“但要是见不上他,就请代致我的歉意。”
“我也请您……”尼古拉。彼得罗维奇鞠躬回答,可巴扎罗夫没等他说完便退了出去。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得悉巴扎罗夫要走,希望跟他握手话别。但巴扎罗夫只是板着脸,他明白,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是想显示一下他的宽宏大量罢了。他没有来得及和费多西娅告别,仅仅隔窗对望了一眼。她的脸色好像很忧伤。“她可能要倒楣的!”他暗自说,“不过,好歹总能挨过去!”但彼得父与子(下)203不然,他动情到了伏在巴扎罗夫肩上恸哭的地步,直至巴扎罗夫问他:“眼睛是否水做的?”方才止住泪水。杜尼亚莎不得不躲到小树林后面去以遮掩她那断肠的伤心泪。这位一切痛苦的制造者坐上马车,点上雪茄,走完三俄里路程,在拐弯处最后一次看了看基尔萨诺夫家的庄园和那一排地主家的新屋,吐了口唾沫说:“歹毒的地主乡绅们,去他们的吧!”接着把大衣裹得更紧了些。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的伤势好转得很快,不过,他还是被迫在床上躺了十四天,按他的话来讲过了两个星期的“囚禁”生活。他很讲究外貌,还经常吩咐人给他洒香水。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给他读报,费多西娅像原先那样侍服他:端肉汤,柠檬水,煮好的嫩鸡蛋。可是她每次进他房间的时候都显得很害怕,因为帕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