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3/3页)
理员老太婆就就试着在我妈妈和布莱斯先生的女儿之间进行调解,但娜娜奶奶却恶毒攻击对方脸上那块丑陋的胎记,把人家给骂哭了。那块胎记看起来就像块酒渍,知道不?娜娜奶奶很善于抓住别人的缺陷迸行攻击,尤其当对手是女性的时候。
打开了几道不同的锁,娜娜奶奶终于开了口,微笑着让我进屋。我在她这儿受到了盛情款待,但我妈妈和姐姐可就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娜娜奶奶完全忽视她们的存在,尽管她们那么尽心地伺候她。娜娜只喜欢小伙子,讨厌女性。她曾经跟五个不同的男人生了八个孩子——这还只是我的已知数据。
“你好啊……你是卡伦,威利,还是帕特里克?要不就是凯文或者戴丝蒙德?”她把她的孙子列举了一遍,就是没有提到我的名字。我倒无所谓,反正我己经习惯被称为“屎霸”了,就连我妈都经常这么叫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忘了我到底姓甚名谁了。
“我是丹尼。”“丹尼丹尼丹尼丹尼。我把凯文和丹尼弄混啦。我怎么能忘掉你的名字呢,丹尼男孩嘛!”
是啊,她怎么会忘掉呢……《丹尼男孩》和《皮卡蒂的玫瑰》是她知道的仅有的两首歌。她还会掐着嗓子唱这些歌儿,尽管气息微弱、五音不全,但仍然在空中陶醉地挥着手。
“乔治也在这儿呢。”
我扫视了一下这间L形的屋子,在拐角处看见了我舅舅杜德。他正瘫在一张椅子里,喝着清爽啤酒。
“杜德。”我说。
“屎霸!你好么?过得怎么样?”
“还好了,还好了,你怎么样?”
“老样子。你妈怎么样?”
“呃,还那样,老爱唠叨我,知道不?”
“嘿!你说的可是自己的老娘啊!母亲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对不对,老娘?”他问娜娜。
“真他大爷的对,儿子!”
“他大爷的”是娜娜奶奶最喜欢的口头禅,另一个则是“尿”(由于当地人操苏格兰口音,他们把英文粗口fucking说成fuckin,而娜娜奶奶又把fuckin说成buckin。所以翻译成了另一个中文粗口”他大爷的”。另外娜娜奶奶说的尿也不是piss,而是pish)没有人会像娜娜那样说出“尿”这个词——她说的时候,把话音拖得那么长,你几乎可以看到一道黄色的尿液从她的两排牙里喷射而出,击中陶瓷马桶。
杜德舅舅给了她一个骄纵溺爱的露齿大笑。杜德是个混血儿,西印度洋上一个水手的儿子。知道不,一泡精液不远万里,从西印度洋上迢迢赶来,制造了他!他老爹曾经在雷斯晃悠过很久,然后就把娜娜弄上了床,还弄大了肚子。这之后,他老人家又回去纵横七大洋了。水手的日子听起来还真不错,每当靠岸,就能搞上妞儿。
杜德也是娜娜最小的孩子。
我的外祖父则是她的第一任丈夫。他是个来自威斯夫特郡的有冒险精神的老牛仔。这位老先生曾经把我妈妈抱在大腿上,对她大唱爱尔兰独立战歌。他的鼻毛伸展在外,我妈便觉得他很老——小朋友们常常那样认为。但当时,我外祖父也不过三十岁。后来这位老先生就吹灯拔蜡了,有一天他从一所公寓的顶楼窗户里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