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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1/3页)
因此我看,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对霞虽料着和孙孝才必有一番周旋,却不虞他竟直接抛出了这样一席精毒之谈,陡不妨气冲顶门,背过脸去就掉下泪来。孙孝才伸手扳转了她的脸,但见泪染胭脂,便和声认错道:“我这话说得太急了些,是我不对,只好请你多担待了。”
对霞牵出条合欢粉荷帕,低头揾泪,“只怪我自个不要脸,又不是青田姐姐、照花妹子那样的红人,也敢说‘嫁人’?送上门来也没人要。”
孙孝才探出身,将烟具往床边的高几上一放,“你这话可就是闹脾气了。虽说‘娶妻娶德、娶妾娶色’,可娶回家中的我多少也要她的一点子真心,否则若贪色,外头有多少流连不得?不瞒你说,就是你那花魁姐姐段青田今儿要嫁我,若待我不诚,我也是不肯的。”
对霞听这话略有转机,心头飞快地转动着,面上也愈加哭出个雨打桃花,“我原也是正经人家的闺女,只因爹爹好赌才把我卖进堂子里。我十二岁开始做生意,到今天有过相好的客人也有那么十个八个的,可这些人里竟没有一个是我自家情愿,不过吃着这碗饭,有什么法子?只从四年前见到你,我就再也放不下,你有一天不来,我心上就像少了什么似的,横来竖去地不舒服,对别的客人再没有过这样的心心念念,当中什么道理我自家也说不出,想来该是和你前世有缘。这话不是我说,是你自个才说的,你为人又不大方,除了做花头的场面钱,私下贴补有限得很,你只拍着心口想想,除了这一堂家具、那几件翡翠头面,这几年你还替我置办过什么大件东西?可我跟你要好原不图这些,只求你心里多少记挂着我这个人,令我终身有靠。你不念着我这份心也便罢了,竟将我说成是那些借嫁人敲竹杠的无良倌人,叫我如何不伤、如何不怨?”
孙孝才伸臂搂住了对霞一身的丰满,瘦叹一声:“你要怨,就只怨咱们遇上得晚了。你这些说话搁在十年前,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娶了你回去,只可惜,同你一样的说话,我已听不一样的人说过了千百遍,再不能信的了。就算你是真心,也只好珠混鱼目罢了。”他老成的面上闪过一丝近乎忧郁的厌倦之情,直眼望来,“对霞,我肯向你坦白讲这些,已算是待你有心了,望你不要再做多想,咱们还同以前一样岂不很好吗?”
对霞默然垂泪,良久,把头靠住了孙孝才的肩,“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便再说什么让你为难。我既是真心对你,只要你觉得好,我是怎么样也无所谓的。”
孙孝才见对霞这般懂事,更动了可怜心肠,抚弄着她的背,又在她鬓角一吻,“一会子我不是要在这里摆牌吗?这样,晚上再连着摆一台酒,替你挂双双台,省得你总骂我小气。”
对霞笑出来,一拳捶在孙孝才的大腿上,“讨厌!我这样是为了向你讨牌酒的不成?”她的语气娇中带软,软得像一个女人的腰身;但在她眼底深处却掠过了一抹恚怨的狠硬,硬得,像一颗女人的心。
在孙孝才的怀中,她把眼珠滚两滚,须臾就心有计较。带笑挣开了身子,走几步到房门边,“兰蕊、兰蕊”的叫两声。一个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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