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2/3页)
精干的十六七岁的大丫头走上前,“姑娘有什么事儿?”
对霞挨过身,嘴贴耳地和兰蕊说了又长又快的一段话。兰蕊的神情微微有变,末了,向里头的孙孝才觑一眼,面向对霞点头道:“知道了,姑娘放心。”
对霞又提高了嗓门,将手冲外一指,“孙老爷下午要在东厅摆牌,一会子客人就要到了,你快去叫他们预备着。”
“是。”兰蕊也高高地应一声,打起帘子去了。
廊道对过,蝶仙也早已回了房,房内透出来阵阵笑声。
缠枝鹦鹉的花门帘后,雕漆百龄小圆桌旁,坐着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男子,仪表亭亭、丰神濯濯,手里托着碗,往口内送着一点火腿青笋粥,边吃边说:“正是正是,我也说这个人贼得很,不可深交。”话间微带着河南口音,正是豫州大户公子——曹之慕。
蝶仙就倚坐在一旁,蛾眉挹翠,饧目流波,把手指搁在曹之慕的内腕上轻轻抚动着,“就是说呀,听说他不仅坑了朋友几千银子,而且从前有一个相好的倌人,口口声声说要娶人家回去,让身边人都叫‘姨奶奶’,最后自己却一走了之,不单赎身的款子一文不掏,反留了许多欠账叫这位姨奶奶卖身替他还,你说还有没有这样的无耻之徒?”
曹之慕拍案,“的确无耻之至,要是我,倒是情愿自家卖身来替姨奶奶还账的。”
蝶仙笑着搡他一把,“我倒不用你替我还账,只替我一五一十地赎了身就是天大的好人了。”
曹之慕正将汤匙递到口边,却又重放回碗内,连碗也放下,“怎么,你那日说要嫁我竟是当真的?”
蝶仙一下双目倒立,“怎么,你答应了娶我,竟是假的不成?”
曹之慕倒无一丝的急色,笑笑地瞄着她,“倒也不是真的假的,我这几年替家里跑生意,来来去去总是住在堂子里的时候居多,各地的脂粉也算粗有领略,总觉得做倌人的,南也好北也好,都是一般的脾性,成日应酬客人,身子惯于忙忙碌碌,心又惯于散散淡淡。若嫁了人,一天拘在家中无事可做,总免不得生闷,心就更要烦躁了起来,万一撞上个风流子弟,保不住不做出那昧良失节的事。所以多有名妓嫁了人,不出一年半年,或被赶出来,或自己求去的丑闻闹出。我想着你我的交情好则好矣,但说到‘嫁娶’二字,还是不该鲁莽从事。”
第84章 定风波(9)
这话说得软中带硬,老辣非常。屋中还有熏香叠被的几名丫鬟在,蝶仙更觉得脸上挂不住,当即冷笑了两声,桌子一推立起身,回头刚好撞上个小丫鬟,顺手就撂了一巴掌上去,“瞎了眼堵在这儿。”丫鬟也不敢哭,抱着两件衣裳闷头走开。蝶仙身子一歪,鞋也不脱就躺去了床内。
曹之慕见状,扬了扬手,等着丫鬟们走空,也走到床边来凑着蝶仙坐了,“我不过实话实说,并没有一句是指着你的,你又何苦动气?”
可听凭他接下来怎样劝解,蝶仙竟都像没听见一般理也不理。曹之慕没办法,只好在她背上推一推,“我好话都说尽了,你却总这样不发一言,究竟要我怎样方好呢?你只说句话,不管说什么,我总没有不依你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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