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2/3页)
爷教诲,卑职谨记在心。”
房中一挂八鹤图的蜀锦门帘外,轻轻透出一声:“王爷?”
齐奢迎目望去,“进来。”
进来的是小信子,先含笑招呼一声“两位大人”,便直走来齐奢的身边,俯腰低声道:“王爷,皇上传召。”
“哦,”齐奢举起右手一挥,“你们先去吧。最近事情还很多,两位身任艰巨,也要自己多加保重。本王晚些会在崇定院,有事直接到那里就是。”
祝一庆和孟仲先谢恩退下,走来大门外,各自拿衣袖擦了擦汗。头上的赤日烁石流金,晖耀着王府和道堂外的千丛细竹。
眼一晃,凝睛再睇,只见已是满庭的桃蹊柳径,正通九楹大殿,慈宁宫。
一停大轿在宫门停下,轿落,帘启,齐奢步出。花树的稠阴交合中,迎上来一身金龙腾舞的少帝齐宏,“皇叔你可来了,免礼。母后自从回宫一直凤体违和,调理了这些天也不见效。朕方才把太医们大骂了一通,他们却说竟是母后自己不肯进药。朕劝了好半天也没用,眼看这会子该去听翰林们讲学,朕得走了,还请皇叔帮朕劝劝。”
“不用劝!”隔过片刻,便如回声一般,传来了西太后喜荷自己固执的回答。
她歪坐在宫中的雕床寝帐内,上身一件薄薄的葱青色堆花烟罗衫,下身沓着一条华丝葛被,眉目的清秀已见端倪,只是两腮的血肿未消,还是伤痕缕缕的,“唉,不用劝,我为什么不吃药,三爷最清楚。”
齐奢坐在床外的一只锦墩上,一手托药碗、一手拄膝,双唇中似乎还含有不曾说尽的劝慰之词。他沉默地垂低了两眼,又抬起直盯住喜荷,喜荷也正盯着他。
霎那,二人的对视中就有些往事断续爆发。
齐宏九岁那年忽染天花,宫里请了痘神娘娘,挂起红帘辟邪,又令官员皆着花衣,御医却依然诺诺摇首。神龛之前,合眸祷告的喜荷陡然开眼,如悟真谛,立传摄政王入内。嘴唇颤抖了半晌后,说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肺腑深处呕出来的,腥苦而费力,“姐夫,姐姐当年和我同一天分娩,早我两个时辰。父皇表态,会兑现他的承诺,明发上谕立你为储。就在消息传出后,我给你和姐姐的世子送去了贺礼,你大概已经记不得,那其中有一件做工极其精美的百衲衣。那件衣服是先帝交予我的,他说:‘这是父皇赐给老三世子的,以你的名义送过去。老三的王妃是你亲姐姐,你与她一向姐妹情深,你送的东西她不会起疑。’我整整一夜没合上眼,天明,我亲手包起了那件衣服遣人送去你们府中。那衣服是用天花死者的痘浆浸过的,小儿的皮肤一旦触到,必死无疑。姐夫,要你和姐姐的孩子死的是父皇和先皇,但凶手,凶手是我。我知道那是件毒衣,可我什么也没说,我知道,我知道!”
喜荷的眼泪如抛沙般洒落,她的人也似乎化作了一盘散沙,在陷落、在崩溃,不断地重复着:“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齐奢截断她,用同样的三个字,波澜不兴。
喜荷震骇地向前望去,终于,她追忆起与齐奢的第一次相会:在姐姐永媛的丧礼上,灵堂,白灯白幔,她浑身重孝的姐夫就站在黑沉沉的棺椁前。她听说过有关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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