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3/3页)
他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了这种忧虑。每次我点头的时候,他也朝我点头,但是他从来没有笑过,一次也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那次会是最后一次见他。那是5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很想你,好像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想念过你。在这样一个充满痛苦、不幸和失败的日子里,回忆这些会让我感觉好受一些。作家P·J·舒曼(P.J.Schoeman)讲过一位非洲首领的故事,这位首领带着自己的黑人勇士们浩浩荡荡地去打猎。在追赶猎物的过程中,首领的儿子惨被一头母狮咬死,而首领自己也身负重伤。然后,随行人员用烧红的矛贴在他的伤口上,防止细菌感染。在整个过程中,这位受伤的首领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后来,舒曼问他当时的感受,他说能够看得到的伤口固然让人痛苦,但是那个看不见的伤口才让人更加难以忍受。我现在总算明白他所说的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了。
5.选自曼德拉在1969年7月16日写给伊芙琳·曼德拉的信,记述的是桑比的离世。
今天下午,监狱指挥官递给我一份电报,电报上说桑比在7月13日遭遇车祸身亡。这份电报是约翰内斯堡的律师门德尔·莱文发过来的。
在此,替我向贾托和梅基[101]表达我最诚挚的问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而且这种打击不是一般的沉痛。桑比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在他之前你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我完全能够感受到你对他的爱,你那么用心地教育他,希望他在这个复杂的现代工业社会好好地生活。我也知道,贾托和梅基都很喜欢他,也很尊敬他,他们在开普敦的日子,还有他们一起度过的假期如今都历历在目。
1967年10月,梅基写信告诉我,桑比帮你买了很多你们需要的东西。后来,母亲也很详细地跟我说了她来岛上看我的时候,桑比是如何热情招待她的。自5年前到今年3月,诺班德拉(Nobandla)来信告诉了我很多有趣的事情,表达了他对这个家庭的依赖和热爱,以及他对亲戚们的喜欢。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5年前的瑞佛尼亚审判中。这几年,我一直期待着他的来信,这些信件是我了解他最新消息的主要渠道。
他的离去对我的打击是沉重的。至少有60个月我都没有见过他,而更让我心痛的是,我不仅没有参加他的婚礼,在他遭遇车祸后也没能参加他的葬礼。1967年,我给他写了一封很长的信,提醒他应该抓紧做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以我看来都是他非常感兴趣的。我盼望着能够再次跟他通信,能够在我回去之后与他和他的家人见面。现在,所有的这些期望都彻彻底底地破灭了。在24岁这样的青春年华,他走了,我们从此再也不能见面。但是,毕竟他还有那么多朋友参加了他的葬礼,我们应该感到欣慰。他对父母尽到了一个儿子应尽的责任,留下了美丽的妻子莫洛卡扎娜(Molokazana)和两个可爱的小宝贝[102],她们三个会让天下所有父母都感到欣慰的。
再次真诚地向你、贾托和梅基表示我的哀悼,我相信你有足够的力量和勇气渡过这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