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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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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第2/3页)

为我知道这个群体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和多么深的误解。很多人说那些选择离开的人是对生命不负责任,可是将心比心地想一想,如果能够活下去,谁不愿意活下去,谁愿意抛下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奔赴死亡。

      如果我所说的话、我所经历的痛苦和挣扎,能够改变哪怕一个人的想法,能够使哪怕一个人得到周遭的理解和关爱,那么这次采访,就有价值。

      我们身处一个喧嚣浮夸的时代,主流的价值观只鼓励人强大,鄙夷软弱。而我想说的是,软弱并没有过错,它只是生命形态的某一个折射,在面对自己所未经受的苦难面前,即使不能够理解,但至少可以沉默。人生只是过程,它既无真谛,也无意义。借用加缪的一句话来说,人生越没有意义,反而越值得去经历。所有不快乐的人,我们都可以用这句话来勉励自己:愿以自己渺小而卑微的力量,去对抗这稀疏寻常的命运。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画面中是一位穿着大红色长裙,黑色长发织成一条粗辫子的女人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张桌子,桌子的对面有一张椅子。

      她的容颜已经不太年轻了,于是,对当代艺术并不熟悉的我,并没有认出她来。

      接着一位头发胡楂都已花白,同样并不年轻的男人走到那张椅子前坐下,四目相对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她骤然动容,原本沉静如同深湖的脸上,出现了微妙的笑,紧接着便颤抖着流下泪来。

      他们伸出双手,在桌子上十指相扣。

      这是一场分别了二十二年之后的和解。

      这位长发长裙的女艺术家Marina bramovic,是南斯拉夫籍,她曾说,一个艺术家不应该爱上另一个艺术家。

      然而她遇到了,也爱了,刻骨铭心的十二年之后,又失去了。画面中那位头发花白的男人,是她曾经的恋人Ulay,亦是一位来自西德的伟大的行为艺术家。在年轻时,他们曾经一起创作了许多了不起的作品,即使是我这样对当代艺术一无所知的人也略有所闻。在表演《死亡的自我》时,两人将嘴巴对在一起,互相吸入对方呼出的气体,17分钟之后他们的肺里充满了二氧化碳,都倒在地板上昏迷不醒。这一表演探求的是一个人“吸取”另一个人生命的毁灭能力。1980年他们还表演过一个作品,一把弓箭,她握住弓臂,他手里握住弓弦与箭,两人面对面站立,箭头上淬染了剧毒,对准她的心脏,一旦有一方松弛,她便会立刻死亡。

      这些作品用“同生共死”来形容,绝不为过。

      1988年,两人的感情走到尽头。她说,无论如何,每个人最后都是会落单的。他们决定以一种浪漫的方式来结束这段“充满了神秘的力量的关系”,于是,他们来到了中国。

      以长征的方式,她从渤海之滨的山海关出发自东向西,他则自戈壁滩的嘉峪关自西向东,两人最后在二郎山相遇,完成了最后一部合作作品—《情人,长城》。

      “我们各自行走了2500公里,在中间相遇,然后挥手告别。”我找到当时他们在长城的合影,两人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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