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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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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第2/3页)

点头大身小,一张脸上布着幼时长青春痘时留下的斑痕,架一副老式玳瑁边的眼镜。

    陈总达外型非常老实,也非常勤力,自中学毕业,近二十年间便在这所大机构里做,升得不比人快,但总算顺利,所以他也有一股自信。

    他对我的关心我不是不感激,但是我不认为他可以帮我。

    “哭了?”陈总达锲而不舍地追究下去。

    我奇怪,平日他也是一个很懂得礼貌的人,不应问这么多的问题。

    我只点点头。

    “不要为泼泻的牛奶而哭。”他说。

    忽然之间运用一句似是而非的成语,我只好笑了。

    他说:“不好的男人因他去,你自己坚强起来才是正经事。”

    我怔住,随即吃惊。我看错陈总达了,老实的表皮下原来是一个精密的、喜欢刺听旁人秘密的汉子。我来这里才一个月,他怎么知道我的事?从刚才的两句话听来,他对我的过去仿佛再详尽没有。

    我有点失措,随即继续保持沉默。

    说话太多是我的毛病,总得把这个吃亏的缺点改过来才是。

    他肥脸上充满诚意,轻轻说:“离婚在这年头也是很普通前事,不必挂在心头。”

    我非常好奇,想问:“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送别安儿的悲怆一下子减半。

    “你不要误会,同事之间应该互相关怀。你的家事一下子就传开了,大机构里传言与谣言最多,每个工作人员的嘴巴都喳喳喳不停,”他微笑,“但我分得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是吗?”我温和地敷衍他,“好本事。”

    那个下午布朗先生把我写的报告全数扔出来,评语是:“不合格式”,我莫名其妙,正在这个时候,薪水单发出来了,找看一看纸上打的数目:四三二零,不知怎地,手发起抖来。

    这不是血汗钱是什么?这跟祥子拉洋车所得来的报酬有什么分别?我万念俱灰,不禁伏在办公桌上。

    同事见我如此难过,也不问什么情由,只装看不见,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毕现,今天总算叫我看到,也不没有什么伤心,路是一定要走下去的,悲愁又有什么用?”

    我把报告的格式先往看一次,然后依足了条文,原封不动地抄了给布郎。

    女秘书提醒我,“他不喜欢人告假,这次是给你下马威,你要当心。”这样的警告已算难能可贵。

    我默然。

    从一个西医的夫人贬为小职员,不是人人有这样的机会,我神经质地笑……

    下班时分,陈总达跟我说,“要不要去喝一杯东西?松弛一下神经?”

    我也闻说过,放工后可以到一些酒吧去享受一下所谓“欢乐时光”。那时的酒特别便宜,气氛特别好,是打工仔的好去处。不知怎地,我有种乐得去见识见识的感觉,于是点点头。

    陈总达有种形容不出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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