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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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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第3/3页)



    医疗领域的案例

    与技术不同,医疗拥有驯化运气的悠久历史;它现在已经接受了实践中的随机性,但并不是那么乐于接受。

    医疗数据使我们能够评估目的论研究相对于随机性发现的成效。美国政府为我们提供了理想的数据: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的活动。这一机构源于20世纪70年代早期尼克松发起的“向癌症宣战”运动。实习医生和研究员默顿·迈尔斯,在他绝妙的书《现代医学的偶然发现》中写道:“在20多年的时间里,筛选了超过144 000种植物萃取物(代表约15 000个物种),其中没有一种植物类抗癌药物能够通过审批。这种失败与20世纪50年代一种从植物中萃取的抗癌药物的发现形成鲜明对比,这种抗癌药物是长春花生物碱,它是偶然发现的,而不是定向研究的成果。”

    约翰·拉马蒂纳在离开制药公司后曾爆料制药业内幕,他用统计数据显示,在学术研究对药品研发的贡献问题上,民众的看法与真相之间存在差距:10种药物中有9种是私营企业研制的。甚至靠财政资助的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也发现,市场上销售情况比较好的46种药物中,只有3种与政府资金赞助有关。

    我们还没有谈到这一事实,即癌症治疗药物一直源于其他学科研究。在寻找非癌症类药物(或非癌症类的非药物)的过程中,你发现了你并不需要寻找的东西(反之亦然)。但有趣的是,当一个学术研究者最初发现一个结果时,他可能会忽略这个结果,因为这不是他想找的——学者总是喜欢遵循一个计划。用选择权打个比方:尽管选择权很有价值,但他并未行使选择权,严格来说,这违反了理性(无论你如何定义理性),就像某个贪婪的人在自己的花园里发现了一大笔钱却不捡起来一样。迈尔斯显示,发现的成果往往在事后会被归于某项学术研究,从而进一步强化我们的错觉,这与教鸟儿飞行的效应如出一辙。

    在某些情况下,由于发现的来源是军事活动,因此我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们以迈尔斯的书中讨论的癌症化疗法为例,1942年,一艘携带芥子气的美国船驶离意大利巴里后遭到德军轰炸。结果这种气体神奇地治愈了患有血癌的士兵(清除白细胞),由此展开对化疗的研究。但是,芥子气被《日内瓦公约》所禁止,因此这个故事变成了机密——丘吉尔清除了英国所有文件中相关的记录,而在美国,相关信息也被掩盖了,但没有禁止对氮芥效应的研究。

    杰姆斯·勒法努是一位医生兼医学作家,他曾写道,治疗的革命,或者说战后时期大量有效治疗方法的涌现,并不是由任何主流的科学洞见所推动的,来源恰好相反。“医生和科学家们认识到,没有必要详细了解误差的任何细节,合成化学会随机地带来医生们找了几个世纪都没有找到的医疗方法。”(他用了格哈德·多马克找到磺胺类药物的例子来说明问题)。

    此外,我们对理论的了解,用莫基尔的话来说,即认知基础的提高,与新药数量的减少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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