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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1/3页)
我道:"说起来可是奇怪。那摊馆我也到过,但是挤拥的不堪,总挨不到台边去看看。我倒并不要赌,不过要见识见识他们那个赌法罢了。谁知他们的赌法不曾看见,倒又看见了他们的祖师,用绿纸写了甚么'地主财神'的神位,不住的烧化纸帛,那香烛更是烧得烟雾腾天的。"述农道:"地主是广东人家都供的,只怕不是甚么祖师。"我道:"便是我也知道;只是他为甚用绿纸写的,不能无疑。问问他的土人,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述农道:"这龙门摊的赌博,上海也很利害,也是广东人顽的。而且他们的神通实在大,巡捕房那等严密,却只拿他们不着。有一回,巡捕头查得许多人都得了他们的陋规,所以想着要去拿他,就有人通了风声。这一回出其不意,叫一个广东包探,带了几十个巡捕,自己还亲自跟着去捉,真是雷厉风行,说走就走的了。走到半路上,那包探要吃吕宋烟,到一家烟店去买,拣了许久,才拣了一支,要自来火来吸着了。及至走到赌台时,连桌椅板凳都搬空了,只剩下两间大篷厂。巡捕头也愣住了,不知他们怎样得的信。没奈何,只放一把火,把那篷厂烧了回来。"我惊道:"怎么放起火来!"述农笑道:"他的那篷厂是搭在空场上面,纵使烧了,也是四面干连不着的。"我道:"这只可算是聊以解嘲的举动。然而他们到底哪里得的信呢?"述农道:"他们那个赌场也是合了公司开的,有股份的人也不知多少。那家烟铺子也是股东。那包探去买烟时,轻轻的递了一个暗号,又故意以拣烟为名,俄延了许久,那铺子里早差人从后门出去,坐上车子,飞奔的报信去了,这边是步行去的,如何不搬一个空。"
继之道:"不知是甚么道理,单是广东人欢喜赌。那骨牌、纸牌、骰子,制成的赌具,拿他去赌,倒也罢了。那绝不是赌具,落了广东人的手,也要拿来赌,岂不奇么!象那个闱姓,人家好好的考试,他却借着他去做输赢。"述农道:"这种赌法,倒是大公无私,不能作弊的。"我道:"我从前也这么想。这回走了一次广东,才知道这里面的毛病大得很呢。第一件是主考、学台自己买了闱姓,那个毛病便说不尽了。还有透了关节给主考、学台,中这个不中那个的。最奇的,俗语常说,'没有场外举子',广东可闹过不曾进场,中了举人的了。"述农道:"这个奇了!不曾入场,如何得中?"我道:"他们买闱姓的赌,所夺的只在一姓半姓之间。倘能多中了一个姓,便是头彩。那一班赌棍,拣那最人少的姓买上一个,这是大众不买的。他却查出这一姓里的一个不去考的生员,请了枪手,或者通了关节,冒了他的姓名进场去考,自然要中了。等到放出榜来,报子报到,那个被人冒名去考的,还疑心是做梦,或是疑心报子报错的呢。"继之道:"犯到了赌,自然不会没弊的,然而这种未免太胡闹了。"我道:"这个乡科冒名的,不过中了就完了。等到赴鹿鸣宴、谒座主,还通知本人,叫他自己来。还有那外府荒僻小县,冒名小考的,并谒圣、簪花、竭师,都一切冒顶了,那个人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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