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2/3页)
让大爷我出国游玩我还出国出腻了呢,翻译有什么不好,天天神游故纸堆,云山雾罩,每个僻涩的单词都逃不出掌心,词汇量大增,有机会被通知列席与洋鬼子、假洋鬼子们的会议时时常能为那帮在国外边送外卖边读大学的龟孙子们矫正个“对冲基金”、“衍生产品”等词汇的正确译法,也能把几位洋博士口译的“梦修斯”归正为“孟子”。特别有一次,一个号称正在英国牛津商学院攻读经济学博士的中年骗子陪同印裔诺贝尔经济学获得者来公司参观,老小子连derivative都译不出来,前两句还想糊弄过关,根本不把derivative一词翻出来,不料印度老头子说上瘾了,一口一个derivatives,我只能冒昧地在旁提醒那负责翻译的牛津博士derivative是“衍生产品”,老小子脸一红眼一瞪,凶神恶煞有吃我之态。周围那帮大小头头儿们恍惚迷离加上醍醐灌顶的样子着实也让我抖了一回。
我正身处于一个在半夜醒来楞怔时分连自己也感到荒唐得令人愕然的时代。我时常在凌晨三、四点钟悸然醒来。十二万分清醒地撒泡尿后,我就会坐在十四平米的斗室里思想着那些空虚、无比真实、无比绝望的人生问题。我和另外两个人合租一套一百六十平米左右的复式高层套房。为了害怕睡梦之间被楼上跌跌撞撞撒尿的脚步或是叽叽嘎嘎做爱的席梦思床声吵到,我选择了复式套间二层靠里面边角的面积最小的房间,虽然只有十四平米,放下一张Queen-sized大床已无太多回旋之地,但令人最爱的是房间有两扇大窗子,一边朝向灯火通明永不歇息的总是烟雾袅袅的市区,一边朝向林木葱葱虫鸣阵阵的南方丘陵--笔头山。向山上望去,甚至视线所及还有当地人堆放多年的几代先人们放置骸骨的大缸。这些容器很像东北人腌酸菜的大坛子,看上去更古朴一些,透露出年代久远的怀旧气息。当地风俗是人死了先在土里埋三年,三年后肉身腐败“化”在泥土后再由子孙们刨出来装缸,堆在山脚山背,四时祭奠。由于年代久远,子孙们逃港的逃港,离乡的离乡,去南洋的去南洋,不少骨骸就成了无主废弃的骨缸,为野狗野猫路鼠等物当成了巢穴,葱绿草丛灌木之间常可看见完整的头骨和四散的骨架,经过南方旺盛的雨水和似火的骄阳洗濯晒烤,骸骨干净得如同展厅的象牙一般竟能反射阳光,如同打磨般滑腻如镜。在阳光下,在月光下,均能看见先人们洁白的骨头莹莹发光,很使人能产生哈姆雷特在坟场玩弄头盖骨的怅叹。在一个朗朗秋日,我肉眼所及曾看见一个骷髅的双眼里有黑影闪动,似乎对我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紧张之余,拿起苏制望远镜一看,原来是一只尺把长的大耗子在里面。尤其转头望一望右边窗里城市灯火通明的夜景,使人生在午夜时分更真实地暴露出其虚幻性和不可确定性。
呆坐到五点钟左右,窗外山上有几只鸟先醒了,发出几声脆声惬意的鸣叫。曦光初露。四周的房间纷纷有了声响,大多是摸黑去厕所的人们碰擦出的声音。墙壁里的管道一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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