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3页)
一根较长的高尔夫球杆距我私处仅两厘米,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高主任,干嘛去?噢,您送人坐飞机,我们也是出差,去沈阳……东北出差,公事,去开一个商业银行贷款工作会议……您慢走,回见,多晚儿有空去我们分行指导一下工作……哈哈……回见,回见……”
一五十多岁梳着油亮大背头的男人大概是三个人中的头头,以天津人特有的方式和一个送机的人热情寒暄,握手,告别。
“在北京机场真得注意,总行的人天天有出差、接机、送机的,留神,留神。……把球包先放在那里椅子上,临走时再拎过来。”
听这三人一口一个总行如何如何,就知道是天津哪家商业银行分行的小头头,肯定还是那种油水多、路子通的部门工作。
“哎哟,这不是魏延吗。”
三个人中刚才抡包过头的那个人走过来整理高尔夫球具,看见我忽然喊出声。
抬头仔细打量,原来是我大学同班同学,我使劲拍拍脑袋,叫出他的名字:“杜威!”
记忆中的杜威是个尖嘴猴腮小烧饼脑袋的家伙,现在看见的杜威狗熊一样的大脑袋瓜子,胖得四层下巴,连脖子都没了,整整比从前大出三号。只有那张嘴唇外翻的大嘴唇仍旧独具特色,上大学时根据他这一明显的表征我们同学赠他绰号:猪屁眼子。
“一点没变,一点没变,魏延,你一点也没变。”杜威和我上大学时关系还算不错,见了我也很高兴。
我之所以“没变”,其实是没胖。大多数昔日的同学、老友都几乎胖了十斤二十斤三十斤,成长为长着小啤酒肚大肉脸的庸俗胖子。在南方城市混生活很辛苦,我又天生担惊受怕挨累的命,一直保持着从前的身形。其实,只要杜威稍稍凑近看看我,就可看见我眼边几道深深的皱纹和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头发。
“嗬,咱们有五、六年没见了……”
老同学重逢,自然感慨一番。
“你去东北出差?”我看看椅子上那两个巨大的高尔夫球具包。“怎么,去东北出差还要打球?”
“不是去东北,我们去韩国,”杜威压抑音声,指指背对我们坐着的五十多岁男人,“那位是我们行长,专爱打高尔夫,有客户请我们去汉城,几乎每个月都去一次……汉城近,几个小时就飞到了,什么娱乐都有,特别是那里的高尔夫球场,我们老板最喜欢。”
真牛逼,打高尔夫都要去韩国打。记得从前在加拿大出差时看见许多日本人带着大包小包的球具去温哥华玩,那是因为加拿大的高尔夫球场便宜。没想到我们的同胞(而且是自己清贫学生时代的老同学)现在先进到搭飞机千里迢迢到汉城去打高雅贵族的高尔夫,而且是因为汉城的球场比中国的贵。
“请我们打球的也是咱们学校外语系毕业的,高咱们4届的师姐,曲静……你没见过,是,我们上学时她毕业了,嫁了个荷兰人,做电器代理买卖,每年大宗大宗的业务都是通过我们银行做,信用证上的猫腻……”杜威话未讲完,被他行长粗暴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