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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北极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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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北极峰(中) (第1/3页)

    听那「白老爷子」是严松的师叔,还是王妃的父亲,卢云自感诧异,不知这人到底是谁?听那老人叹道:「弹不弹劾庆王,老夫都无所谓。人各有命,朱祁人都死了,还能如何?唉……当年嫁女入王府,便该料到今日之事……」说话间,嗓音渐渐靠近窗边,卢云也大感紧张,又听那老人道:「严松。」屋里响起嗓音:「师侄在此。」

    那老人道:「王妃的意思呢?她是想替丈夫报仇,还是想让儿子当皇帝?」众人一发静了下来,无人敢置一词。过得半晌,方听严松道:「回师叔的话。王妃娘娘一生心愿,便是让世子入继大统,做一个人人称颂的千古名君。」

    「流芳万古啊……」那老人轻轻笑了一声:「乖女儿,真是为国为民哪。」德王爷没听出讥讽之意,反而大声附和:「没错!王妃有此心,万民有福了!想这世道纷乱,苦了多少百姓?咱们再不设身处地为他们想想,谁来抌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等日后载允登了基,娘娘成了太后,到时百姓丰衣足食,白老爷子也成了当今国丈,富贵已极……」

    正说得高兴间,猛听严松暴怒道:「王爷收回此言!我师叔何等样人物,岂是贪图富贵之人?」德王爷忙道:「是、是……本王说错了……」严松大声道:「两位大人务必记得!我师叔此番下山,只为外孙助拳而来,他若贪图这些虚名,一甲子前早已提剑下山,凭他的绝世武功,便宁不凡也收拾了,哪还要靠儿孙打天下?」

    听得此言,德王哑口,卢云也不禁「咦」了一声,不知这老人究竟是谁?莫非便是先前茶堂上听到的「白眉老祖」?正想悄悄退开,猛听碰地一声,面前厢房大门破开,纵出了一个人影,身上光芒变幻,似人非人、若仙非仙。

    眼看这身法之怪,已非人间之物。卢云心下大骇,自知行踪已露,索性也不逃了,只管闭住呼吸,定住了脚步,贴墙站好。

    光影消褪,来人昂然直立,现出了本貌。只见他白眉长垂,双手拢袖,腰悬一柄腐朽木剑,不知有几百岁了。一时间目光深沈,只朝廊庑角落四望察看,却没发觉卢云便贴在墙边,与他相距不过数尺。

    这便是「藏气」的功夫,卢云练有「正十七」,曾被灵智方丈诩为「仁剑第二」,也因此,他的武功也带了几分华山玉清的影子。一旦压抑呼吸,藏住了武功异象,身子便如路边石头、毫不起眼,与宁不凡的「藏气」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压抑气息间,屋里已奔出了几人,当前一名带剑道士,正是严松元人。另两个一位身穿大红官袍,是「大理寺卿」胡志孝,另一人金盔铁甲,腰悬王剑,正是「勤王军骠骑营」的统帅德王爷。

    先前众人在屋里说着话,岂料变故陡生,德王诚惶诚恐,以为是自己冒犯了老人家,忙道:「老爷子生气了?」白眉老人举起左手,制止说话,德王爷不明究理,还待再次赔罪,严松已竖指唇边,低声嘱咐:「大家噤声,方才门外有人窥探。」

    德王惊道:「有人窥探?是……是丰王的人?还是唐王的狗?」严松细声道:「都不是。若是寻常武师,岂能瞒得住我严松?」德王慌道:「这么厉害?我……我去找护卫过来……」

    白眉老人慢慢站直了身子,道:「不用了。」德王喃喃地道:「为何不用?」胡志孝低声咳嗽:「王爷,这刺客既能躲过严掌门的耳目,你那些兵将如何能是对手?」

    一法通、万法通,胡志孝脑袋清楚,什么事理都瞧得明白,严松也不多说了,提起长剑,便道:「胡大人、德王爷,我送您俩离开。」

    卢云明白此地不可久留,趁众人说话之时,悄悄向旁退开,猛听风声大响,那柄木剑突然横向扫来,势道浑厚雄烈,所蕴气力之大,彷佛一根千年神木拦腰撞来。卢云大吃一惊,忙使劲向上一扑,飞身离开廊庑,双手紧抓树枝,旋即潜运内力,制住了树枝晃摇。

    德王爷吓得摔跌在地,颤声道:「又……又怎么了?」院子里再次寂静无声。只见卢云高挂枝头,那白眉老人立于廊下,情势可说凶险非常。那老者缓缓转过身来,只在察看卢云适才躲藏之处,严松低声道:「师叔,您……您又瞧见那刺客了?」

    那老人点了点头,心神微分,卢云知道机不可失,急急松开了手,便从树梢落入了草丛中。「嗤」地一响传过,声响虽微,却又让那老人「咦」了一声,左右张望。

    卢云满头冷汗,心道:「侥幸。」他躲在草丛里,凝神来看先前所立之处,只见地板让那白眉老人劈了一剑,竟现出了一条两尺来长的痕迹,彷佛尖针所划,笔直端正,入地深达寸许。

    看这老人单凭一柄朽木破剑,却能刻地逾寸,不差分毫,卢云凭着十年苦修的内力,自忖也能办到,只是自己的剑芒过于霸道,出手时土崩瓦解、飞沙走石,若要刻出这尖针般的细活,怕还力有未逮。

    眼前这老人非同小可,竟能凝狂风暴雨于寸许之间,这份功力之纯,已至化境。卢云心下了然,自己若要与这人过招,绝不能空着双手,他必须仗剑。

    此时「云梦泽」不在身上,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兵器,卢云只能躲在草丛里,如小狗般趴着,满面狼狈。胡志孝见情势古怪,早想走了,忙拉住了德王爷,低声道:「好了,事不宜迟,咱们兵分两路,您去见鲁王妃,我去找威武侯,各把事情谈妥。另也得通知庆王一声,别让他内疚神明,居然把自己逼到死路上了。」

    德王爷低声道:「寺卿放心,老四要是这般硬种,便不会害死二哥了。我猜他闯了大祸,定是去宜花院里猫着,抹不丢地,浇个烂醉,啥也不愁。」胡志孝忙道:「好了、好了,不说了,老爷子、严掌门,下官告辞了。」把手一拱,慌慌张张地跑了,那德王爷毕竟是武人,只把手按在腰刀上,微一欠身,这才转身离开。

    那白眉老人甚是机警,虽没找到卢云,却仍手提木剑,四下察看,严松低声道:「师叔,方才真有刺客么?」那老人摇了摇头,道:「不晓得。」严松愕然道:「不晓得?」那老人道:「我觉得有人躲在左近,可始终感应不到他的内力。」严松呆了半晌,随即失笑:「师叔多心了。四下若是有刺客,咱们便感应得到他的杀气,凭您的修为,难道世上还有人瞒得住您?」

    那老人摇头道:「那也难说。方才那个正统军大都督,便接得住我的『无剑』。」

    严松忙道:「那位伍爵爷是正统朝第一高手,方今天下有此身手的,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那老人叹道:「隐居了大半辈子,不问世事,满拟天下已无抗手,没想世间武学也是一日千里……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严松道:「师叔这话就不是了,您说后生可畏,岂不知后生们畏您惧您,远胜于您怕他们?快回房里歇着吧,一会儿咱们还要给徽王爷念经……」

    那老人道:「王妃呢?」严松道:「哭了半天,已然睡下了。」那老人哼道:「没出息。」

    严松低声道:「师叔怎么说这话呢?小师妹死了丈夫,怎能不伤心?」

    那老人嗤之以鼻:「伤什么心?那朱祁多少姬妾,见一个、爱一个,早让她守了活寡,她那时怎不伤心?现下才掉泪,敢情我生她时少生了脑子是吧?」严松左右张望,细声道:「师叔,您说话小声些,这话要让皇上听了……」

    那老人大怒道:「皇上怎么地?永乐大帝我都见过了,还怕朱炎这臭小子?严松,师叔这儿有个好差使给你,反正我女儿守寡了,你以后便陪她睡吧!睡到她不哭为止。」

    严松跪了下来,颤声道:「师叔,师妹可贵为王妃啊!这大逆不道的事,却要侄儿……」正发抖间,面颊上啪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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